红赭石。

八百年了,韩金居然不是首发了,有点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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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封情书】塞上牛羊空许约·01

两封情书里关于突厥贵族corejj从前的故事。

两封情书是一篇围绕17年tsm大三角:比尔森、王文深、彭亦亮三人展开的中古欧洲au的小说。三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比尔森骄傲自信,恪守骑士原则,彭亦亮跳脱飞扬,热爱一切新鲜事物,王文深文雅隽秀,比起舞刀弄枪更喜欢利用深藏不露的智慧。

突厥人强悍的骑兵冲杀令带着军队冒进的三人付出了血的代价,兵卒死伤惨重。在战场之外骑着马,远远督战,挥斥方遒的曺容仁由此成为彭亦亮一生的梦魇。而比尔森亦为了救出彭亦亮失去一只眼睛,发现真相的reginald震怒不已,欲将彭亦亮驱赶出境。

在彭亦亮离去之后,王文深也来向比尔森辞行。昔日感情牢固的大三角,一夕之间,分崩离析……


反馈投喂自闭 @我自闭我快乐 的风干老腊肉。

因为涉及到草原上的少数民族,很多设定不能细看,我对草原最直观的印象其实来自九州缥缈录、马头琴的故事、以及苏和的白马这首歌。当然少不了秦老师 @秦应川 绘声绘色给我们讲述草原人民画风彪悍的灵异故事。


【一】

小儿手臂粗的牛油蜡烛熊熊燃烧,火盆里的炭火正旺盛。奴隶跪在色彩艳丽的羊毛地毯边,朝吊在篝火上的陶罐里添进去些洁白新鲜的马奶。

跃动的火光将帐篷内的几人身影投照在壁上。连绵的黑影放大了人的身形,随着火焰摇曳摇摆扭动。

壁上的黑影勾勒出男子的侧脸轮廓,成熟硬朗的身姿,宽阔的肩膀和挺直的背脊。男人披着一件宽大厚重的重锦外袍,散开的衣襟隐约露出内里包裹上身的链甲。

他对着火光而坐,陷入沉思,摩挲着拇指上的赤铁扳指。

暖橘色的火光渲染着他利落而瘦削的下颌线条。他的眉骨高而孤峭,眼眸深陷在烛光触及不到的阴影里。

半晌,他结束漫长的思索,舒了口气,正要往后靠上椅背,忽然想起什么,停止进行到一半的动作。

恰好此时在帐篷里响起一道细微的呢喃声,像是迷糊的梦呓。

男人的表情微微柔和,低下头,看向趴在他膝盖上熟睡的少年。他拉起从少年后背滑落至腰际的毛毯,盖在那单薄瘦弱的肩头上。因为常年弯弓拉箭,他的指节粗壮,虎口结着一层茧,略有些粗糙。他小心地没有磨蹭到少年幼嫩脆弱的脸颊,宽厚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少年柔亮乌黑的长发。

在这一番笨拙的安抚之下,有些苏醒过来的少年渐渐平静,再度沉入睡梦之中。他翻了个身,没有从榻上掉下来,却也依旧枕在男人的膝上。

有人掀开帘布,从外面低头钻进来,带起一阵萧杀的冷风穿门而入。

少年被冷风惊醒了,坐起身,毯子从肩上滑落,露出身穿的白麻长衣。少年柔亮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肩上,发丝间隐约有一点金光一闪而逝,发辫上系着一些耀眼的银饰。

他冷得一个寒噤,抱住胳臂,可怜兮兮地伸头去看走进来的人。

那是一个黑色长卷发披在身后的年轻人,鼻梁上夹着一副价值不菲的水晶眼镜。小小的圆形水晶石片镶嵌在黄铜丝箍成的金属圈里,眼镜的两边垂落下来细细的银链。那是商人从西边肥沃的新月之地带来的,有市无价的珍品。

年轻人穿着一件夹袄,雪绒滚边,领口边缘嵌着一枚黄铜夹,系着的一条长链没入对襟之内。内里是一件宽袖长袍,腋下夹着几只卷起的画轴。

他看起来与草原上的莽汉有云泥之别,比起弥漫着牛羊膻味的帐篷,更应该坐在江南文人墨客书房之内,在燃起的熏香里伴着沙沙夜雨,于摊开的宣纸上提笔书写新作的茶诗。

雪白的绒毛装饰满领口与长长的衣襟,更衬得他气度高华,端严俊爽。

年轻人将夹在腋下的书卷放在矮桌之上,这才单手按在右肩上,俯身轻描淡写地朝坐在上首的男人行了一个礼。

只是他的腰还没弯下去,男人已经抬起手掌,制止他的动作。

男人朝前倾上身,从阴影里露出一双细长凌厉的眼,看向跪在一边的奴隶。在他的眼神示意下,跪伏在地的奴隶低着头退出了帐篷。

帘布再度落下,帐门在外被关闭,隔绝外面寒冷长夜的烈风。

少年裹起毛毯跳下地,自顾自跑去火堆边,为自己倒满一碗滚烫洁白的马奶。他的眼眸黑而亮,像是在冬天的长夜里北方天空闪烁的寥落星辰。脸庞青稚,皮肤柔嫩,捧着一碗马奶鼓起腮帮子吹气,像是个清秀文弱的小姑娘。

“你今天才随大军回来,路途劳顿。”男人朝在面对面坐下年轻人道,“为何不早些去休息,容仁?”

“乞扎部的主君被我们斩下头颅带在木匣里带回,他的长女被抓后自杀身亡。他唯一的幼子此时正在我的帐中休息。”年轻人对他说,“汗王,你我都知道,这不过是一切的开端。”

柴火噼啪燃烧,偶尔爆出一两声脆响。

少年喝完马奶,裹着毛毯靠在一条长枕上昏昏欲睡。他的眼皮沉重,几次三番要合拢上,只能从缝隙里模糊看见两个人还在促膝长谈,神情专注。隐约几个刺激神经的词语钻进耳朵,是“食盐”、“砂糖”和“布料”之类与族人生计息息相关的词眼。

曺容仁年纪轻轻便身居要职,成为汗王帐中说话颇有分量的权臣,其中当然有他与汗王一奶同胞,作为奶兄弟一起长大的原因。更多还是因为他年幼时便随着父亲在西陆与草原之间的商路上辗转来回,见多识广,阅历丰富,博闻强识。汗王自他年幼时便将他当做半个谋士使用,他从西陆远归而回后,更是如虎添翼。

就在此时,曺容仁忽然起身,疾步朝着帐篷的一角走去。少年打了一个哈欠,用手背揉了揉酸麻的眼睛,竭力挣脱睡意的控制坐起身来。

只见年轻人在黑暗里抓住了什么,猛地一拽,一块巨大的黑布应声掉落在地。

少年一抬头,顿时失去睡意,眼瞳圆睁。

一张巨大的从西陆至草原到东陆的地图占据了全部的视野,四把匕首插在四个角上将其钉死在墙壁上,寒光在刀刃上浮动。他震惊得抽了一口冷气,下意识朝后退去,发上的银饰发出相互撞击的声音。

东陆人最尖的羊毫笔也绘制不出的细长线条纵横交错,密布在微微发黄的粗糙图纸之上。眼熟的古怪符号标注在每一个圆点上,弯曲回环的线条细若蛛丝,绘出详细得令人心惊肉跳的地貌与河流走向。

好在如此详实的图像只集中在巴掌大的小地方,余下的画纸是大片大片的空白,一直蔓延到最北边亘古绵延的太古雪山。

重锦的大麾垂落在地,随着男人的步伐在身后轻轻飘动。身形高大的男人缓步走到曺容仁的身侧,深沉的目光注视着地图。烛光在粗糙的图纸表面上跃动,闪烁的光线令地图上用朱砂勾出来的红圈像是干发黑的血迹。

曺容仁发现他的目光始终凝固在某一点上,那里刚被新鲜的朱砂画上两条交错的红叉,心下了然。

“在我们还是少年的时候,那该是多少年前了,容仁?”汗王低缓地说道,也没有等来回答,便自顾自地接下去,“往日里布日固德总是最固执的一个。野狼咬死了我们的羊,我和你要去找出野狼的巢穴,把狼崽子都烧死!可他却说要看管剩下的羊群,不愿跟我们同去。”

布日固德是乞扎部主君的名字。只有关系亲密的同辈人或是亲近的长辈才会用名字而非氏称呼一位主君。

水晶镜片上的光芒闪过,挡住年轻人的眼睛。曺容仁的侧脸对着汗王,不动如山,仿佛不会被任何话语击破伪装。

“可是当您与我险些被野狼从马背上掀翻下来时,也是布日固德骑着他的马出现,用火把用弓箭驱赶走野狼们。”曺容仁说,语气平静得好似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男人沉默半晌,才开口道:

“去看看那孩子吧。”

曺容仁领命,转身面对他,低头弯腰行礼。他在离去前忽然想起什么,掀起门帘的手一顿。

“布日固德给那孩子的取了一个东陆名叫做载赫。”他并未回头,只侧身站在那里,黑暗里水晶镜片微微反射着一点烁亮的光芒,“单看外表,他长得更像您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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